政德文化

【政德文化】《诫伯禽书》:中国最早的家训

曲阜干部政德教育 │ 发表时间:2021-05-12


 编者按:依托我市丰富而又独特的历史文化资源,深耕于经史子集,涵泳于古事今闻,举凡文献典籍、古迹遗存、官箴铭言、方志笔记、诗词楹联、俚词俗语所体现之政德人物、政德故事、政德智慧,必悉加详审,或阐发哲思,或著为小文,或抒发感悟。特开设“政德文化”专栏,推出系列文章,力求雅俗共赏,从不同视角阐述政德文化,探索理论建设,展现政德风采,为推动干部政德教育发展贡献智慧。

诫伯禽书》是西周时期周公对其子伯禽的训诫之词,教导伯禽如何做人和治国,是中国古代最早的家训。蕴含着两千多年前周公的治国理政智慧。
周公对其子伯禽的教诲,体现了“为之计深远”的浓厚父爱,也体现了谋划鲁国发展的深远智慧。武王去世以后,成王继位,周公留在宗周辅佐成王,其子伯禽赴曲阜就封鲁国国君。鲁国是周朝在东方设立的大国,不仅负有稳定东方的责任,还要推行周礼,推广礼乐文化。伯禽临行前,周公不放心,戒伯禽曰:
“我,文王之子,武王之弟,成王之叔父,我于天下亦不贱矣。然我一沐三捉发,一饭三吐哺,起以待士,犹恐失天下之贤人。子之鲁,慎无以国骄人!”(《史记·鲁周公世家》)
周公从自己身份讲起,告诉伯禽,出身并不是根本的,作为一国之主,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。周公告诫伯禽,要注重选拔人才,这是治理国家的重要举措。其次要求伯禽“慎无以国骄人”,不要觉得你出自姬姓,是天子宗亲,就骄傲自负,这样是不会获得鲁国百姓认可的。在此基础上,形成的《诫伯禽书》流传于世,并被视为中国最早的家训。
《论语·微子》记载:周公谓鲁公曰:‘君子不施其亲,不使大臣怨乎不以。故旧无大故,则不弃。无求备于一人!’”朱熹集注引胡安国语曰:“此伯禽受封之国,周公训诫之辞。鲁人传诵,久而不忘也。”《论语》中的记载应是有记载的最早的周公诫伯禽之语。告诫伯禽要团结大臣,不求全责备,这样一来,就能团结一批干事之才,对激励人心、稳定社会都有积极地作用。
编于汉代的《韩诗外传》(著者韩婴)记载的周公训诫之语明显增多:
成王封伯禽于鲁,周公诫之曰:“往矣!子无以鲁国骄士。吾、文王之子,武王之弟,成王之叔父也,又相天下,吾于天下,亦不轻矣。然一沐三握发,一饭三吐哺,犹恐失天下之士。吾闻德行宽裕,守之以恭者荣;土地广大,守之以俭者安;禄位尊盛,守之以卑者贵;人众兵强,守之以畏者胜;聪明睿智,守之以愚者善;博闻强记,守之以浅者智。夫此六者,皆谦德也。夫贵为天子,富有四海,由此德也;不谦而失天下,亡其身者,桀纣是也;可不慎欤!故易有一道,大足以守天下,中足以守其国家,近足以守其身,谦之谓也。夫天道亏盈而益谦,地道变盈而流谦,鬼神害盈而福谦,人道恶盈而好谦。是以衣成则必缺■,宫成则必缺隅,屋成则必加拙,示不成者、天道然。易曰:‘谦、亨、君子有终、吉。’诗曰:‘汤降不迟,圣敬日跻。’诫之哉!其无以鲁国骄士也。”(《韩诗外传·卷3》)
这里应该加入了韩婴的思想,不像是周公之语。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理解古人对为政者修身立德的期待。在这里延续了周公告诫伯禽不要以“骄”的态度对待国人,同时阐发了谦德对修身立德和治国理政的重要意义,在不骄的同时还要做到“谦”,如此方能守其身、治其国。
《诫伯禽书》还有一个版本:
君子不施其亲,不使大臣怨乎不以。故旧无大故,则不弃。无求备于一人!君子力如牛,不与牛争力;走如马,不与马争走;智如士,不与士争智。德行广大而守以恭者,荣;土地博裕而守以俭者,安;禄位尊盛而守以卑者,贵;人众兵强而守以畏者,胜;聪明睿智而守以愚者,益;博闻多记而守以浅者,广。去矣,其毋以鲁国骄士矣!
这个版本承继了《论语》和《韩诗外传》所载内容,增加的“君子力如牛,不与牛争力;走如马,不与马争走;智如士,不与士争智。”应是出自《荀子》。《荀子·尧问》篇记载,伯禽将要前往鲁国,周公对伯禽的师傅说:“汝将行,盍志而子美德乎?”马上要走了,你说说伯禽的美德吧。师傅说了伯禽有“其为人宽,好自用,以慎”这三种美德,周公不以为然。认为这并不是美德,恰恰显示出伯禽过于宽容则会失去原则,好自用则会气量狭小。接着以牛、马为喻,谈了选取人才的重要性。而且再一次提到自己“文王之为子,武王之为弟,成王之为叔父”的身份,接见成百上千的人,也就选出来三个可用之人。并语重心长地教育伯禽:“戒之哉!女以鲁国骄人,几矣!”要警惕啊!你要是因为治理鲁国而骄傲,那就危险了。
《诫伯禽书》是根据自古流传之周公告诫伯禽如何修身从政的警语,后来被整理成相对固定的内容。周公对伯禽的教诲还可以在《金人铭》碑中见到,告诫伯禽要慎言慎行慎微,不要有一丝一毫的懈怠。面对殷商刚刚灭亡,残余势力蠢蠢欲动,东方地区的统治比较空虚的局面,周公对伯禽是不放心的,同时又对伯禽寄予厚望。周公并没有教导伯禽具体怎么做,而是反复强调,要伯禽时刻保持“戒”之心,知戒也就知止,知止则知有所不为。告诫伯禽要谨慎谦虚,选拔贤才,谦虚则知修身立德,选拔贤才则社会能够得到有效治理。

撰稿:王希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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