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德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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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政德文化】谦，德之柄也

曲阜干部政德教育 │ 发表时间：2021-03-23

编者按：依托我市丰富而又独特的历史文化资源，深耕于经史子集，涵泳于古事今闻，举凡文献典籍、古迹遗存、官箴铭言、方志笔记、诗词楹联、俚词俗语所体现之政德人物、政德故事、政德智慧，必悉加详审，或阐发哲思，或著为小文，或抒发感悟。特开设“政德文化”专栏，推出系列文章，力求雅俗共赏，从不同视角阐述政德文化，探索理论建设，展现政德风采，为推动干部政德教育发展贡献智慧。

“谦”字是后起字，始见于篆文。《说文解字》中说：“谦，敬也，从言，兼声”，段玉裁的解释是：“谦与敬义相成”。在这里将“谦”与“敬”视为意义相近字。《玉篇》释为：“让也”，有谦让之义。在《周易》中“谦”是卦名，《系辞下》说：“谦，德之柄也”，孔颖达说：“为德之时，以谦为用，若行德不用谦，则德不施用，是谦为德之柄也，犹斧刃以柯柄为用也”，认为具有谦逊的美德，才能保持其他德性。一切德性的推广都要以谦为基本态度。

“谦”之为德，可以说正是儒家恕道的一种体现。朱熹认为“尽己之谓忠，推己之谓恕”，能以己心度他人之心，心内必然不会傲视他人，“谦”之德性便油然而生。孔子说：“君子泰而不骄，小人骄而不泰”，能做到不骄便已是谦了

关于“谦德”，儒家的论述体现在各种典籍之中，尤其是《周易》。《周易》中的“谦”卦在“大有”卦之后，意在警示人们在获得大的所得后事物会向着满的状态发展，而满是事物发展的极端，必然会走向反面，这时就需要保持一种“谦”的状态。“谦”卦在《周易》六十四卦中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卦：它是唯一一个六爻皆吉的卦。谦卦卦辞曰：“谦，亨，君子有终”，君子要做到始终保持谦虚的态度，《彖辞》曰：“天道下济而光明，地道卑而上行。天道亏盈而益谦，地道变盈而流谦，鬼神害盈而福谦，人道恶盈而好谦。谦，尊而光，卑而不可踰，君子之终也。”无论是天道、地道还是人道，它们都遵循谦卑之道，唯有如此才能周流不止。所以，谦卦象辞又说：“谦谦君子，卑以自牧也”，谦虚的君子，往往能够做到卑让有加。

孔子是具有谦卑意识的。如“三人行，必有我师者焉”，于人群之中，善于放低自己，善于发现他人身上的优点，所以孔子身为一位对周礼有深入研究的学者，仍然能够做到“入太庙，每事问”，认为从其他人那里，也能学到很多知识，能够促进自己对周礼的了解。孔子还曾在太庙中看到盛水的“欹器”，它的特点是倒水后“满则覆、虚则欹、中则正”，孔子和学生们试验以后，颇为感慨地说：“持满之道，挹而损之”，做人也是如此，不能太满，满则必会有所失。孟子指出“人之患在好为人师”，人的毛病是没有自知之明，总以为自己处处比别人强。《尚书·大禹谟》明确指出：“满招损，谦受益，时乃天道”，一个人过于张扬、骄傲，必然会带来不好的后果，只有保持谦虚谨慎的心态才能获得益处。

因而，谦德的内涵是谦让、谦虚、谦卑，总起来看，是一个人内心自我意识的体现，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，就是做到了“谦”。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说起来容易，做起来却很难。我们生活中所见，往往是自以为是的骄傲之人为多。《管子》中说：“强而骄者，损其强；弱而骄者，亟死亡”，骄傲的人，往往会蒙受损失。王阳明指出：“人生大病，只是一傲字。为子而傲必不孝，为臣而傲必不忠，为父而傲必不慈，为友而傲必不信。”清朝唐甄也在《潜书》中指出：“傲者，人之恒疾”，而且王阳明一针见血地指出：“谦者，众善之基；傲者，众恶之魁。”同时也指出了解决人的骄傲缺点的办法，“傲之反为谦。谦字便是对症之药。非但是外貌卑逊，须是中心恭敬，撙节退让，常见自己不是，真能虚己受人。”人们最容易骄傲，而破除骄傲的唯一办法就是保持“谦”之德。

保持“谦德”对为政者来说，意义重大。《周易·谦》象辞中说：“劳谦君子，万民服也”，有功劳而不傲慢的官员，一定会得到天下万民的敬仰与佩服；又指出：“谦，尊而光”，朱熹解释说：“以尊而行谦，则其道光；以卑而行谦，则其德不可逾”，能够保持谦逊，那么一个人的德性会日益广大，品格也会更加光辉。《系辞》还托言孔子之口曰：“劳而不伐，有功而不德，厚之至也。语以其功下人者也。德言盛，礼言恭。谦也者，致恭以存其位者也”。“谦德”是人们呈现其他德性的关键点，没有谦德为前提，其他德性就很难得以完全显露。德性难以实现，政事必然受影响。《韩诗外传》指出：“夫易有一道焉，大足以治天下，中足以安家国，近足以守其身者，其惟谦德乎！”这里直接点明了“谦德”的重要性，对于天下治理、国家安定以及个人修身三个层次都具有重要的意义。

如何做到“谦德”，简单而言，就是主动把自己放在低处，注重抬高他人，尊敬他人。《礼记·曲礼》上说：“夫礼者，自卑而尊人。虽负贩者，必有尊也。”首先是能够做到尊敬他人。《尚书》中说：“允恭克让”，孔颖达解释为具有“四德”：“信实、恭勤、善能、谦让”，恭敬礼让是保持“谦德”最基本的礼物。另外要做到的就是要积极自觉地去维护“谦”德。对此，《说苑》概括了六种途径：“德行广大而守以恭者荣，土地博裕而守以俭者安，禄位尊盛而守以卑者贵，人众兵强而守以畏者胜，聪明睿智而守以愚者益，博闻多记而守以浅者广；此六守者，皆谦德也。”这里用了一个“守”字，意味深长，也就是说，保持“谦德”需要自己时时提醒自己，要有自觉性，不能助长自身的傲气。晚清名臣曾国藩在家书、日记、文章中就时时提到要坚持“劳、谦”二字。因而对为政者来说，保持“谦德”不仅是守身之道、成德之要，更是实现政治抱负的必备之德。

撰稿：王希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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